海內外樂迷熱情加盟,這家俱樂部見證古典樂在上海風生水起


6月
12
2022

2011年,來自蘇州的華東加入上海交響樂團會員俱樂部並成為首位會員,編號001號。這之後的10年間,會員俱樂部吸引了從上海到全國、甚至海外的樂迷陸續加盟,成為上海這座城市古典音樂生態成熟變遷的一個縮影。

今年11月,恰逢上海交響樂團會員俱樂部成立十周年。樂團推出貫穿整月的“餛飩皮粉絲月”系列活動。在今天上午舉行的“粉絲月”系列活動之“團長見面日”上,上海交響樂團團長周平為樂迷們准備了特別的音樂之禮——在北外灘來福士百麗宮影城杜比全景聲影廳中,大家聆聽了上海交響第二張全球發行的DG唱片《大地之歌》。此外,鋼琴家左章和幾位會員代表作為嘉賓,共同回顧了難以忘懷的音樂瞬間。

來自意大利的阿列(Andrea),在2014年加入上海交響樂團會員俱樂部。正是在這一年,樂團從湖南路105號遷至複興中路1380號。對於這其中的變化,2005年來到上海、2006年開始聽上海交響演出的阿列深有感觸。“我是在上海徹底喜歡上當代音樂的,我還記得2013年在湖南路聽到菲利普·格拉斯室內樂時的震驚,特別是《三島由紀夫傳》音樂響起時。”

2014年遷至複興中路後,阿列則深切地體會到上海交響已發生和將發生的變化。“以前上交在不同音樂廳的精彩演出就像一顆顆鑽石,很漂亮但是很散;有了固定的演出場所後,這些鑽石像被穿成了一串耀眼的項鏈。”更有意思的是,他還發現自己在意大利聽過多次現場的指揮張潔敏,竟是上海交響樂團的駐團指揮——這位“老外”會員背後的故事,明確地勾勒出樂團“音樂溝通世界”的願景。

“上海交響樂團會員俱樂部的樂迷是我們無比珍視的寶貴財富,他們的專業和挑剔與樂團的藝術標准一脈相承。他們中的很多人,見證了我們新廳的啟用——不僅僅是演出場所的更換迭代,更賦予上海古典演出市場更大可能和更多選擇,也讓樂團擁有更多走近樂迷的主動權。”上海交響樂團團長周平說,從上海夏季音樂節、晚高峰音樂會、有准備的聆聽,到疫情爆發後的在‘線’場系列音樂會,都是樂團在不同時期為惠及更多樂迷做出的嘗試。“我們也想在將來為上交樂迷提供更加多元、全方位沉浸式的音樂體驗,相互陪伴下個十年。”

在會員的記憶裏,有最直觀的上海音樂文化生活百態

11月21日,上海交響助理指揮張櫓執棒樂團演繹馬勒《第十交響曲》。曲閉,場內先是一片寂靜,之後才響起如雷掌聲。這個國內劇場等待已久的“寂靜”,是上海樂迷集體成長的縮影。作為此樂迷群體的“中流砥柱”,上交俱樂部的會員描繪出一幅上海樂迷群像——在年齡不同、賞樂之路各異的他們的記憶裏,有最直觀的上海近幾十年的音樂文化生活百態。

現場會員代表曹文炳,是一位以上海為傲的“老克勒”。作為俱樂部的資深會員,他還記得改革開放初期上海交響樂團帶來的音樂盛事。

1985年,上交演奏貝多芬全套九部交響曲成為彼時上海的“現象級”演出,27歲的曹文炳與許多愛樂者圍繞上海音樂廳舊址數圈排隊。36年後的今天,曹文炳依舊清楚地記著當時的票價:“1.2元一張,全套4.8元”。當年上交演繹全套貝多芬交響曲,引發了一陣“貝多芬熱”。“也是從那個時期開始,我們很多人開始真正喜歡上了交響樂,並走進古典音樂殿堂。也正是這一批愛樂者,組建了一直延續至今的上海交響樂愛好者協會。”曹文炳還特別提到,當年的《文匯報》對這件上海音樂界的盛事進行了重磅報道。

32歲的項頁則是受父親項震的影響,從出生起就在家裏聽交響樂。項震不僅是上交的資深老樂迷,更是會員俱樂部一位活躍的老會員。他還在今天活動現場擔任主持人,對上交的過往現在如數家珍,並回憶了自己印象最深的那場演出。“2018年5月12日,上交在汶川大地震十周年時,由餘隆大師指揮演出了馬勒的“複活”(《第二交響曲》),當第五樂章人聲響起時,我眼淚情不自禁往外流。當他一個半小時一氣呵成,落下指揮棒, Bravo四面響起時,我相信,如果沒有去過上交音樂廳現場感受過這樣的時刻,再多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上海有越來越多的年輕樂迷,把聽現場音樂會融入生活日常

2011年,上海交響樂團會員俱樂部成立。這之後的十年,古典音樂在上海更加蓬勃發展,也有越來越多的年輕樂迷,愛上古典音樂。正如來自亞美尼亞的上海交響樂團團長助理馬星星所感受到的,“在國外我每次去看演出時,大多數都是老年人在聽古典音樂;而在中國卻是另一番景象,觀眾席裏有很多五六歲的小孩,他們每次來看演出時,可以坐在那裏兩個小時不動也不鬧。”

16歲正在讀高二的左伊,十年前,就和馬星星口中那些“五六歲小孩”一樣。當年,她每個周末都盼望著去湖南路105號聽一場室內樂,她記憶最深的是音樂會開場之前的“搶位置遊戲”。“當時的座位是一排排老式座椅,無法對號入座。所以我們要提前半小時到一小時以上去門口排隊。有一次周末眼看時間來不及了,又打不到車,我和媽媽只能一路跑到演奏廳,那天晚上演的是巴赫《勃蘭登堡協奏曲》,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大鍵琴。”現在上交官方微博上還有一張照片,攝影師拍的第一排觀眾席中,有一個坐姿筆挺、目不轉睛盯著舞台的小朋友,那就是左伊。後來,她還加入了上海夏季音樂節學生節日樂隊,並開了樂評公號,以多種不同身份與上交繼續相隨。

而複旦大學哲學學院博士一年級在讀的傅小敏,從在杭州工作時,就會在周末趕到上海聽上交演出。到上海工作以後,她如願以償住到上交附近。有段時間,傅小敏甚至每個禮拜聽兩次音樂會,她印象最深的是去年年底《協奏的盛宴》音樂會,在現場看她到了很多老朋友,竟有一種古典樂迷過年的感覺。“去音樂廳現場聽音樂會的兩個小時裏,手機是沒有信號的,它會把你外界的一切繁雜紛蕪屏蔽在外,在那個空間裏,不自覺就全身心地打開所有感官,進入音樂當中,進入我的精神避難所。”

打造構成多維矩陣,為交響樂的未來培養更多觀眾

“本世紀初,曾有一個不完全統計說上海樂迷只有6000人,這個樂迷標准是指一年看四場演出;而到了今天,我們雖然沒看到新的權威數字統計,但我相信這個數字是很驚人的。”浙江音樂學院藝術與文化管理高等研究院院長、上海大歌劇院建設指揮部辦公室常務副主任林宏鳴認為,這種變化由很多因素促成。比如,上海有中國歷史最悠久的交響樂團——上海交響樂團,這是人文基礎;各大音樂節的舉辦,以及本世紀以來東方藝術中心和上交音樂廳等劇場的建成,這些硬件和軟件的綜合力量,則促進本世紀交響樂演出和觀眾培養在上海進入規模化發展階段。”

林宏鳴認為,最近十年,上交不僅有自己的音樂季和配套預售票等一系列管理和服務,也打造了很多構成多維矩陣的品牌,進一步推動了交響樂發展和觀眾培養。

2014年,上海交響擁有自己的音樂廳後,“場團合一”模式不僅讓樂團演出再不居無定所,更讓會員活動和各項服務變得更加豐富。“有准備的聆聽”讓他們來聽音樂會時有備而來、“大師不在台上”則邀請會員或是和王健一起掌勺私房菜,或跟著王之炅打太極。優先購票、試水杜比影院聆聽唱片等“特權”,讓會員體會到被“在乎”的溫暖。對於上海交響樂團來說,會員絕非僅僅是商業上的營銷概念,還是一種為觀眾服務的標准和理念,服務對象其實也已超出“會員”範疇,輻射所有觀眾。

上海交響樂團團長周平說:“會員俱樂部是我們拓展和培養觀眾的途徑之一,這是每個職業樂團都在努力踐行的重要使命。無論是衍生品研發還是舉辦各種活動,都在為觀眾提供一種除聽覺以外的音樂陪伴,這些走出音樂廳後的音樂體驗對觀眾更有親和力。這些努力,我們也已看到成效——2014年至今,會員人數已經翻了幾十倍。我們希望,未來十年,可以在這座城市遇見更多愛樂人。”據悉,本月“餛飩皮粉絲月”在一個月間推出20多場不同活動,惠及會員和樂迷。而月底進行的國際殘疾人日特別行動,通過打造殘疾人友好劇場,讓殘障人士也能輕松出入“餛飩皮”;俱樂部特別推出SSO觀察局也在本月啟動招募,邀請上交會員一起助力推廣交響樂;而即將推出的新系列音樂會則讓每位會員都有機會邀請一位同行者,帶領新朋友一起來玩“莫紮特的音樂盲盒”。

上海交響樂團供圖

作者:姜方

編輯:王筱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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