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
13
2022
在世界範圍來看,14歲就開始學指揮的人鳳毛麟角,21歲就斬獲兩項國際指揮大獎的年輕人,更是罕見。
正因為當時選了兩部新古典主義時期的代表作,他們索性將樂團命名為“新古典”。
這個“新”包含的不僅是對新古典主義曲目的研究探索,也是年輕一代看待古典音樂的新視角。金鬱礦說,“新代表了當下的時代,我們玩的是古典音樂,但古典音樂並不是故步自封和古板的,而是一直在生長和創新的。”
這個身高1.88米的大男孩,對古典音樂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認知。他認為,相對於莫紮特來說,海頓是一個半世紀前的古典時代,那莫紮特就是創新。指揮家傑基耶夫用牙簽來指揮百人樂團,王羽佳把iPad帶到音樂會現場,這些顛覆性的音樂形式都是創新。而新古典室內樂團想要開啟的,是屬於“00後”的新時代體驗。
“燃爆了”,說到新古典室內樂團在三裏屯的現場,北京國際音樂節藝術總監鄒爽說,這像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音樂會,年輕,充滿張力,台上與台下的氣氛都很活躍。
他們真正把古典音樂“玩”了起來,“在台上玩得很享受”是每一位樂團成員的體會。
“我們做樂團,很純粹的動機就是,跟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玩音樂。”金鬱礦說,樂團目前的15位核心成員都在上海音樂學院就讀,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從上音附小一路走過來。
在這支年輕樂團內部,沒有職業樂團那種嚴苛的層級分布,指揮與樂團成員之間是平等的,每個人的想法都被尊重和實現。他們可以從各自的立場去決定演繹什麼曲目,可以在排練場上為一個細節熱烈討論,在互聯網上尋找各種資料去深入研究音樂。
金鬱礦記得一位國外指揮家調侃過,如果去指揮一支世界著名的老牌交響樂團,就像駕駛一輛老款林肯汽車,打兩圈方向盤,反應也很慢。
最年輕的指揮
“我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地在國外學過指揮。”金鬱礦說,奪得哈恰圖良國際指揮大賽銀獎,成為這項賽事最年輕的獲獎者,對他而言像是一個意外。
回憶起去年6月站上決賽台前的狀態,他完全沒有一絲緊張,而是自信和享受。當然,他也記得自己16歲第一次登台指揮的緊張。蘇黎世音樂學院交響樂團到訪上海時,金鬱礦作為上海音樂學院附中的高二學生,被老師趙曉鷗推薦登台,面對台下比自己年長很多的樂手,指揮貝多芬《第一交響曲》第二樂章,“緊張得腿都在發抖”。
金鬱礦從小學鋼琴,但沒找到過樂趣。直到進了合唱團,才發現音樂是可以一群人玩出來的。
他跟大部分琴童一樣,學鋼琴更多是為了完成父母的心願。考入上海音樂學院附中之後,對音樂的熱望忽然被激發。每天6點多起來練琴,一直學到夜裏10點才回宿舍,成為他中學時期的常態。
生在互聯網時代的他們,一部手機就能連接起世界。想聽柏林愛樂樂團的音樂會,不用去到當地,線上就能實現,想翻閱哪位指揮家、作曲家的資料,無論視頻還是文字,中英文世界的都有無比詳盡的研究資料。
因為老師張國勇是國內交響樂團音樂總監,讓他在學生時代就登台指揮深圳交響樂團和貴陽交響樂團等職業樂團,這對於國外成長的指揮家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機會。
在新古典室內樂團第一場演出之後,金鬱礦做了一本簡陋的樂團介紹手冊,直接沖到上海交響樂團,向藝術總監餘隆自我介紹。這之後,才有了這支“00後”樂團在上海和北京音樂節上的頻繁亮相。
1959年,指揮大師內維爾·馬裏納爵士召集了一批倫敦音樂家,組成聖馬丁室內樂團。這批熱愛音樂的優秀演奏家,賦予古典音樂耳目一新的面貌,成為世界頂級室內樂團,為世界留下500多張經典唱片。
因熱愛而聚集,也是這群Z世代的年輕人玩樂團的初衷。今年7月,他們加入上海交響樂團的“青鳥計劃2.0”,開始籌劃自己的演出季,從創意、策劃、編制到合作藝術家,全部由樂團自己主導,目前演出計劃已經排到明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