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
18
2022
李雲迪的母親張小魯是一位端莊的女士,且相當有魅力:有著重慶女子特有的白皙肌膚與精致五官,優雅的儀態舉止顯示出她極好的教養與品位。
年輕時學過芭蕾的張小魯,最輝煌的記憶便是在《紅色娘子軍》中擔綱女主角,雖然種種原因令她最終放棄跳舞,但音樂成了她對舞蹈之愛的延續。懷著李雲迪時的她,在家裏聽的最多的就是小提琴協奏曲《梁祝》,有意無意之間,這成了對兒子最好的胎教。
李雲迪1歲時,張小魯在兒子身上發現了熱愛音樂的潛質。當時張小魯自己在企業做技術工作,丈夫在部隊服役,家庭經濟條件並不寬裕。但為了兒子那份喜歡音樂的天性,在他4歲生日這天,張小魯花數十元錢買了一架小型手風琴,讓李雲迪與琴結下不解之緣。
李雲迪成名後,很多人都對這位橫空出世、世界矚目的“鋼琴王子”倍感好奇,而在了解了“鋼琴王子”背後的母親——張小魯的故事後,定會恍然大悟,憑著這位母親的堅持與毅力,李雲迪的成功也變得有跡可循。
等到兒子成為鋼琴家,張小魯的鋼琴教育也達到了授課水平。從一個不知道鋼琴有多少琴鍵的人,到成為精通鋼琴理論知識的專家。“只有成為人格上的大師,才可能真正成為鋼琴上的大師。”她的一番教誨,成為李雲迪做人的一條准則。
樂此不疲,為了兒子自願當“琴童”
小孩子很容易對新鮮事物“3分鐘熱度”,慢慢地,手風琴成了李雲迪的擺設。張小魯認為不能縱容兒子這種“3分鐘熱度”的行為,否則今後他將很難成為有用之材,於是決定送兒子去少年宮,讓老師調教調教他。
李雲迪學琴的少年宮距家單程就需2個小時,要轉3趟車,所以早晨8點鐘上課,他們必須清晨6點鐘就出發。每次上琴課李雲迪都需要兩個大人陪同,而其中一個人必定是媽媽。一路上,張小魯不是背手風琴,就是背小雲迪。盡管很累,但自願當“琴童”的張小魯樂此不疲。
最終,李雲迪也以出色的成績回報了母親。5歲那年,他便獲得重慶市少兒手風琴比賽第一名。後來,他又獲得四川省少兒手風琴比賽第一名。
李雲迪7歲時,初步了解到鋼琴在表現音樂方面更有寬闊空間的張小魯,經深思熟慮後,決定讓小雲迪轉學鋼琴。為了讓兒子准時學琴,張小魯每天保證在晚上6點開飯,7點准時讓兒子練琴,並一直陪他練到10點鐘。每天總是提前10分鐘先坐到琴旁,一直陪兒子到練習結束。
深圳陪讀,自己成為鋼琴班輔導員
令張小魯倍感安慰的是,此時此刻的李雲迪開始展露出卓越的音樂天賦。在重慶市少年宮剛剛學了3個月的鋼琴就得到老師這樣的評價:“這孩子領悟能力太強了,我都沒法再教他了。”再換老師,得到的回答依然如此。
後來經朋友介紹,李雲迪於1991年投到了四川省音樂學院附中著名鋼琴教育家但昭義的名下。1995年,但教授應邀到深圳藝術學校任教,李雲迪是跟是留關系到了整個家庭的變動。為了李雲迪的前途,張小魯毅然辭去工作,專門跟到深圳陪讀,從此就沒再找過工作。她說:“我把陪兒子練琴當成了自己的事業,自己的追求。”李雲迪的整個音樂生涯裏,自始至終都有張小魯的陪伴,陪他一起上課,一起練琴,然後決定他應該怎麼做。等到兒子成為鋼琴家,張小魯的鋼琴教育也達到了授課水平。
早在李雲迪入讀深圳藝術學校時,張小魯就被聘為鋼琴班的輔導員,帶著四五個學生。從一個不知道鋼琴有多少琴鍵的人,到成為精通鋼琴理論知識的專家。
談到培養孩子的成功經驗,張小魯笑言她只是比其他母親更主張堅持,不輕言放棄。“堅持,其實也是考驗母親的毅力。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特點,就看家長怎麼去發掘,怎麼去引導。如果家長把孩子的潛能都挖掘出來了,那所有的孩子都是人才!”
要求極嚴,兒子抱怨過她“吝嗇誇獎”
在李雲迪父親李川的記憶裏,張小魯對兒子的要求一直很嚴。有時候李雲迪練琴時,張小魯一邊旁聽一邊織毛衣,聽到錯音,毛衣針“啪”地就往手指上打過去。一次,李雲迪有一條練習曲怎麼也練不好,張小魯氣得回到自己臥室關起門來。倔強的雲迪就一遍一遍地練,怎麼也不下琴,非要彈到媽媽說“好”才行。到了晚上11點多,張小魯才在丈夫的央求下聽兒子彈了琴,雖然很滿意他的表現,嘴上也只說“可以啦”。
對於母親很少誇贊自己,李雲迪也抱怨過,但這是張小魯讓他始終保持一種不滿足、不甘心狀態的教育方式。在張小魯看來,“吝嗇誇獎”無疑是激發潛能最好的方法,而李雲迪對“藝術的完美”近乎苛刻的追求也正緣於此。
為了保證李雲迪的練琴時間,張小魯為其制訂了嚴格的“規章制度”,首先就是精確、緊湊的作息時間安排。早上7點整,張小魯准時叫兒子起床,然後洗漱吃早餐。7點半送兒子去學校。中午12點保證讓兒子放學到家就能吃上午飯,飯後午休。下午4點半放學後要求兒子在學校用一個小時把作業完成,5點半自己回家。6點鐘一定准時開飯。6點半到7點是李雲迪一天最快樂的時間,因為可以看半個小時的動畫片。7點整必須坐到鋼琴前,練習兩三個小時。11點上床睡覺。
堅持原則,“有些事情是不能妥協的”
1994年,12歲的李雲迪決定報考四川音樂學院附中。為了准備川音的入學考試,張小魯請了半年假陪兒子到成都備考。臨近考試階段,李雲迪每天在家練琴十幾個小時,連最愛看的動畫片這點娛樂也被母親終止了。
有一次張小魯外出辦事,忘了帶東西就返回家中,走在樓道裏卻沒像往常一樣聽到鋼琴聲。進家門後張小魯一摸電視機,是熱的,就知道兒子偷看電視了。氣憤兒子不爭氣,盛怒之下的張小魯直接把電視機搬走了,讓苦苦哀求、哭著認錯的李雲迪哭了整整3天。“這件事的確給雲迪帶來很大的傷害。”張小魯感慨自己是不折不扣的“鐵腕母親”。然而對於自己的嚴格,張小魯這樣解釋:“對許多學鋼琴的孩子來說,往往家長的毅力就是孩子的毅力。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對得起自己付出的一切。當然,我必須要強調一點,就是雲迪對鋼琴抱有濃厚的興趣,他愛鋼琴,只要看到有鋼琴,無論在哪裏,得到人家允許後都要上琴彈奏。”
有一次周末,家裏要來親戚,李雲迪一聽便高興了,認為自己“今天不用練琴”。然而張小魯再一次嚴肅地要求兒子:“定下的事情一定要做,不能輕易改變。”張小魯為兒子找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把活動時間往後推,雲迪提前一小時開始練琴。練琴後,李雲迪也能高高興興地和家人玩了。
在張小魯看來,和所有的小孩一樣,雲迪需要大人的隨時提醒。“有些事情是不能妥協的,否則一旦孩子形成了習慣,有些毛病就不容易改了。”李雲迪也很理解媽媽,說:“其實我媽管得對,只要我完成了每天正常的學習任務,看電視、打乒乓球這些我喜歡的事情,我媽從來不乾涉我。”
盡管必須遵守嚴格的“規章制度”,李雲迪的童年仍然充滿了快樂。每個周末,他通常一天只練2個小時的琴,然後就在父母帶領下到公園或親朋好友家玩耍。通過對兒子這樣嚴格的要求,母親的專注教會了孩子專注,母親的執著也教會了孩子執著。
注重人格,要求兒子彈琴之前先學做人
2000年10月,年僅18歲的李雲迪參加了在波蘭華沙舉行的“第14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並且憑借《E小調協奏曲》一舉奪得金獎。“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堪稱音樂界的奧運會,每隔五年舉辦一屆。由於它是世界上規格最高、演奏難度最大的比賽之一,因而前兩屆的選手都無緣第一名。當評委宣布李雲迪摘取了15年來無人問津的金獎時,熱情的觀眾都圍上來將他高高托起,祝賀他成為大賽開辦70多年來最年輕的奪冠者。
華沙獲獎後,根據有關協定張小魯和丈夫李川去了荷蘭,參加在那裏舉行的肖邦鋼琴比賽獲獎選手專題演奏會。載譽歸來的李雲迪被簇擁在鮮花和掌聲中,有了那麼一點喜滋滋的感覺。
歸途過境時張小魯發現:丈夫大包小包地扛著,兒子卻兩手空空地走。她立刻叫丈夫將行李放下,喊住李雲迪,以無可置疑的口吻說:“別以為你現在是明星了,就要別人伺候你,你自己的行李自己扛。作為兒子,你還得把爸爸的行李也扛上!”幾句話,說得李雲迪如夢初醒,一個勁兒地認錯。
華沙比賽歸來後,大量的采訪和演出讓李雲迪喘不過氣來。到了2001年元旦前夕,張小魯把兒子關在房間裏,讓他為親朋好友寫賀年卡,並告訴兒子:“你能有今天,別忘了許多人對你的巨大幫助。新的一年來到了,你要親筆給那些曾經幫助過你的人送去祝福。”張小魯給兒子開了長長的一大串名單,讓李雲迪在家裏整整寫了兩天,隨後又讓他和自己一起把一大包賀卡送到郵局寄出。
談起這件事,張小魯坦露了自己的看法:“那些收到賀卡的人會有怎樣的感受並不重要,我對孩子說:‘關鍵是咱們得對每個幫助過自己的人心存感念。只有成為人格上的大師,才可能真正成為鋼琴上的大師。琴,只有人家聽彈奏的時候才存在;但是作為人,你是無時無刻不存在的。’”
她提醒為人父母者:“孩子大了,總有走出母親視野的時候。這樣的細節現在不摳,在外面呆久了,許多東西你就真的難以估計了。”“只有成為人格上的大師,才可能真正成為鋼琴上的大師。”母親的一番教誨,成為兒子做人的一條准則。
共享天倫,李雲迪很孝順體貼父母
如今,李雲迪已經長大了,用父親李川的話說,“他已經成了一名獨立的音樂家”,因此,夫妻二人漸漸從李雲迪事業的舞台隱退,他們只是在品味著兒子成功帶來的喜悅,繼續關注著兒子已經超出了他們想象力的藝術進程。
為了保證李雲迪心無旁騖地投入音樂學習,在他赴歐洲留學之前,父母親幫他打理了裏裏外外的大部分生活。即使剛剛到德國的那兩年,母親張小魯也作為“陪讀”,不離其左右地照顧他的課餘生活。李雲迪曾經在一次外出時忘了帶機票,差點在歐洲大陸“走失”,這讓部分媒體和樂迷感到他是在過分呵護中長大的。但在幾年前李雲迪的自理能力已經非常強,平時的學習和滿世界飛的巡演都是李雲迪自己一個人安排。甚至在財務方面也完全獨立自主地處理。
兒子成名之後,李川和張小魯與兒子在一起的時間少多了。不過李雲迪很孝順體貼父母,經常會通過電話和電子郵件跟爸爸媽媽講述自己的學習和演出生活。每當他走到異地時,都會把在當地演出的照片和報刊報道寄回來與父母分享喜悅。在每年春節前後,是李雲迪較為空閑的時間,哪怕只有幾天,他也會和父母共享天倫之樂。